Tuesday, May 31, 2011

依然是生活雜記

莫名的忙碌起來。
也的確是旅遊或是忙碌起來時才想寫些什麼東西。

我想自己的生活並不精彩。
不外乎是跟朋友吃吃飯、
唱唱歌、
逛逛書店、
做做兼職、
看看噗浪、
散散步、
賞賞夜空、
拍拍朝陽晚霞。

雖然書店的書香以及咖啡香依舊令自己難以割捨,
但書本從生活中淡去,
取而代之的做興趣的翻譯,
或是賺錢的翻譯、
抑或是莫名奇妙發瘋起來做的翻譯。

其實並非如此缺錢,
只是想替自己累積一些本錢罷了。
畢竟老大不小,總不能像之前那樣過一天算一天,
在學時每年把存下來的所有錢,全部砸在出國上,
讓我雖然一路走來未曾中斷過打工的日子,但卻沒有存到任何積蓄。
當然,我從不後悔自己一直以來這樣做,
使得自己到現在依然沒什麼積蓄。
畢竟出社會之後我也實際體會到,
現在缺的不是錢,
而是時間、
還有心靈上的自由。

感情上很激昂,
激昂到常常不知道該如何排遣才好。
但生活很平淡。
其實也並非無趣,
但就是輕輕淡淡。
說是這樣說,不過自己倒是挺喜歡這樣的日子。
波濤洶湧也不錯,
風平浪靜也不錯,
只是目前是風平浪靜期。

總之,還是先把手邊的事情忙完吧- -||||
公司工作、漫畫翻譯校稿、雜誌翻譯槍手、同人社團書信&作品翻譯、專業文件校稿….
當這些事情清掉之後,再好好的放鬆一下。
也希望某些事情能夠順利(看向遠方

Wednesday, May 25, 2011

いいんですか?

いいんですか?
歌:RADWIMPS
作词:野田洋次郎
作曲:野田洋次郎

いいんですか いいんですか
こんなに人を好きになっていいんですか?
いいんですか いいんですか
こんなに人を信じてもいいんですか?
可以嗎?可以嗎?
這麼喜歡上一個人可以嗎?
可以嗎?可以嗎?
這麼相信人可以嗎?


大好物はね 鳥の唐揚げ
更に言えばうちのおかんが作る鳥のアンかけ
でもどれも勝てない お前にゃ敵わない
お前がおかずならば俺はどんぶりで50杯は
軽くご飯おかわりできるよ だけども んなこと言うと
「じゃあやってみて」とかってお前は言いだすけど
それはあくまでも例えの話でありまして
だどもやれと言われりゃ おいどんも男なわけで
富良野は寒いわけで お前が好きなわけで
ちょびっとでも分かってもらいたいわけで
ちなみに、オカズって変な意味じゃないんで 嫌いにならないでね
最喜歡的食物啊,是炸雞唐揚
不過真要說的話,是老媽所做的糖醋雞。
不過這些都贏不了,根本比不上妳。
如果妳是配菜的話,那我可以輕易的配上五十碗白飯。
可是我一這樣說,「那你吃給我看啊。」妳就會這樣說。
這只不過是譬喻罷了,
不過如果妳真要叫我作,那我也是個男人,
富良野很冷,而我喜歡妳,
所以就算只有一點點還是希望能傳達給妳知道,
還有啊,配菜什麼的沒有奇怪的意思,請妳別討厭我喔。

いいんですか いいんですか
こんなに人を好きになっていいんですか?
いいんですか いいんですか
こんなに人を信じてもいいんですか?

可以嗎?可以嗎?
這麼喜歡上一個人可以嗎?
可以嗎?可以嗎?
這麼相信人可以嗎?

いいんですよ いいんですよ
あなたが選んだ人ならば
いいんですよ いいんですよ
あんたが選んだ道ならば

可以喔,可以喔。
只要是妳選上的人的話。
可以喔,可以喔。
只要是妳選擇的路的話。

今まで俺は何回お前を泣かせたんだろう
それに比べて何回笑わせてやれたんだろう

至今我惹妳哭了幾次呢?
比起那個,我又讓妳歡笑了幾次呢?

更には嬉し泣きっていう合わせ技もお前は
持ち合わせているから余计分かんなくなんだよ
「ごめんね」と「ありがとう」を繰り返せばいいんだよ
その比率は五分と五分に限りなく近いけど
例えば99マン9千9百9十9回ずつで最後の瞬間を迎えたとしよう
「ありがとう」の勝ちはもう間違いない
必ずや到達するよ1000000回
だってさ だってさ だってだってだってさ
だって俺のこの世の最期の言葉はあなたに言う「ありがとう」

再說,妳連喜極而泣這種合體技都會,這讓人更無法計算了。
不然就重複「抱歉囉」跟「謝謝」就好了。
那比例雖然極度接近五比五,
但假設在各講了999999次後要迎接最後的一刻了。
到時一定會是「謝謝」獲勝,
一定會到1000000次的。
因為啊 因為啊 因為因為因為啊,
因為我在這世上所要講的最後的一句話,就是要向妳說的「謝謝。」
いいんですか いいんですか
こんなに人を好きになっていいんですか?
いいんですか いいんですか
こんなにのめりこんじゃっていいんですか?

可以嗎?可以嗎?
這麼喜歡上一個人可以嗎?
可以嗎?可以嗎?
陷得這麼深真的可以嗎?


いいんですよ いいんですよ
あなたが望んだ人ならば
いいんですよ いいんですよ
あなたが望んだ道ならば

可以喔,可以喔。
只要是妳所希望的人的話。
可以喔,可以喔。
只要是妳所希望的道路的話。


あなたといる意味を探したら 明日を生きる答えになったよ
明日を生きる意味を探したら あなたといる答えになったよ

在尋找跟妳在一起的意義時,找到的是為了明天活下去的答案。
在找尋明天活下去的意義時,找到的是為了跟妳在一起的答案。

いいんですか いいんですか
こんなに人を好きになっていいんですか?
いいんですか いいんですか
こんなに人を信じてもいいんですか?

可以嗎?可以嗎?
這麼喜歡上一個人可以嗎?
可以嗎?可以嗎?
這麼相信人可以嗎?


いいんですよ いいんですよ
あなたが愛した人ならば
いいんですよ いいんですよ
いいんですか いいんですか
こんなに人を好きになっていいんですか?
いいんですか いいんですか
こんなに人を信じてもいいんですか?

可以喔,可以喔。
只要是妳愛上的人的話。
可以喔,可以喔。

可以嗎?可以嗎?
這麼喜歡上一個人可以嗎?
可以嗎?可以嗎?
這麼相信人可以嗎?

いいんですよ いいんですよ
あなたが選んだ人ならば
いいんですよ いいんですよ
むしろそうであって欲しいんですよ


可以喔,可以喔。
只要是妳選上的人的話。
可以喔,可以喔。
相反的我還比較希望是這樣


いいんですか いいんですか
こんなに人を好きになっていいんですか?
いいんですよ いいんですよ
あなたが選んだ人ならば
あなたが愛した人ならば
あなたが望んだ人ならば

可以嗎?可以嗎?
這麼喜歡上一個人可以嗎?
可以喔 可以喔
只要是妳選上的人的話
只要是妳所愛的人的話
只要是妳所希望的人的話。

『ねむり姫』/睡美人   貴子潤一郎

『ねむり姫』/睡美人   貴子潤一郎

那女孩被稱為『睡美人』。
一開始半開玩笑地戲稱她『睡美人』的人並不是我,而是當時的某個同學―――恐怕是某位男同學吧?我也模仿其他同學,當著她的面這樣叫她。『睡美人』是正式的名稱,普通我們都只簡稱她為『公主』而已。(譯注:睡美人在日文中為『眠り姫』,為沉睡公主的意思。
時至今日,雖然已經無法向她確認,不過或許我們這樣叫她,讓她感到十分受傷也不一定。
即使我們並無惡意,但自己的缺點被人拿來取為外號,甚至每天都得一而再、再而三的聽到,我想這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雖說如此,在我們嘻皮笑臉地說「早安,公主殿下,請問您昨天睡得是否安穩?」時,她還是會面帶笑容地如此回答:「第二節上英文課的時候,真的很危險呢。」
不對,仔細想想,我們的確是想開她玩笑。上課時間只要超過一半,就會開始釣起魚來,頻頻點頭的她,正是適合拿來嘲笑的對象。就連老師都會說「喂,有沒有人想給我們的公主一個甦醒之吻啊?」,藉此逗其他學生發笑。
當坐在那女孩旁邊座位的人拍她的肩搖醒她後,她用睡眼惺忪的臉環視四周的模樣,更是引得滿堂歡笑。
這種時候,她會很害羞的搔搔頭,然後說聲「對不起。多虧各位,我總算清醒了。請繼續上課吧。」接著調整姿勢,把腰桿挺直。但是過不到十分鐘,她的眼皮似乎又變重了。而我們則是很壞心眼地,滿懷期待的等待她再次墜入夢鄉的那一刻。
如果能再次遇到她,我希望能為我自己以及其他同學的粗線條,好好地向她致歉。當然,那也要我還能再次見到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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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名字叫做麻也聰實。
要談論跟她之間的來往,得回溯到國中時代。
國中時代的她,尚未被人戲稱為『睡美人』。國中三年之間,雖然我從未跟她同班,但卻常常耳聞她的名字。雖然這些都是我從當時自稱是她粉絲的同學口中聽來的,但她不論是哪一門科目,永遠都是名列前茅、運動神經也大幅地超出一般平均的表現。即使我已經忘記是硬式還是軟式,不過那時她還曾經當選為網球社的代表選手。她的身上,擁有所有的一切。
在運動會以及園遊會等活動中,她總是一馬當先地站在前頭,因此我很輕易地就能在腦中將她的名字跟臉連結在一起。我覺得她長得很可愛,而那開朗的個性,似乎也是我喜歡的類型。
對她抱有好感的並不只有我的同學。相反地,應該說對她感到反感的人,恐怕只有由於她太過得天獨厚,因而嫉妒她的同性吧?
然後,我們進入同一間高中,成為了同班同學。
她在高中也參加了同樣的社團,依然是個文武兼備的優秀學生,但在高中一年級過了將近一半的時間之後,她在課堂中打瞌睡的次數逐漸增加,幾乎可說是每堂都睡。
因此,她得到了『睡美人』這個外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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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們學校到這裡就讀的同學並不多,而我們剛好同班,所以一開始因為沒有聊天對象而隨口聊聊的我們,在高中時漸漸熟悉彼此,也成為常常一起行動的朋友。
「我說啊,妳為什麼老是會睡著呢?妳應該知道大家都叫妳『睡美人』吧?」
明明連自己都這樣叫她,但我還是忍不住要向她說教。
「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想睡啊。我晚上明明都有很正常的睡覺……。而且因為上課中都在睡覺,所以上次期中考的成績也超慘的
「那妳別睡就好了啊。」
「我自己也不想睡啊!可是就是會睡著嘛!」
那時她面帶慍容回答的模樣,我到現在還記得。後來我說「那是妳的問題吧?」,使得她更加生氣。但是,那卻不是她的問題。
那是生病的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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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上二年級之後,我們依然同班。以結論來說,我們當了三年的同班同學。下課時我們老是在聊天,社團活動結束之後如果時間剛好,我們也會在回家時一起騎著自行車到距離學校最近的車站。雖然沒有經過類似儀式般的告白,但我想自這時候開始,我們已經把彼此視為戀人看待。
某一天,我突然發覺她異常的削瘦。
我跟她提這件事,而她卻歪著頭說「會嗎?可是我並沒有特別減肥啊……」我稍微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詢問了她的體重,而從她口中蹦出來的是三十前半的數字。就算是女孩子,這樣的重量對身高超過一百六十公分的她來說,還是太輕了。
我脫口而出的跟她說「妳一定是生病了。」但她卻以「我並不覺得哪裡不舒服啊,而且能瘦下來不是很好嗎?完全沒問題。」來回答我。那時候的我,也不是真的很擔心這個問題。
但是,讓我必須認真擔心這問題的狀況發生了。她決定退出社團「因為我漸漸跟不上大家的練習。」她如此向我說明。在去年選手中參雜著學長姊的馬拉松大會上取得前十名的她竟然會跟不上練習?這令人有點難以置信。
我在想是不是有別的理由,因此執拗地詢問她。簡單來說,我懷疑她是不是為了抽出時間跟其他男性交往,最後沒有辦法,只能退出社團活動。但她不斷重複一樣的答案,最後大發了一場脾氣。
後來她還是一樣,老在上課中打瞌睡。二年F班『睡美人』的名聲已在老師們之間聲名遠播,而且她退出社團,成績一落千丈,總算是讓級任老師無法繼續袖手旁觀。也因為她原本是優秀的學生,所以老師的反應才會這麼大吧?

被生活指導老師叫去說教之後的歸途中,她不禁向我抱怨。
「我也知道自己在旁人眼中,簡直就像好學生學壞的典型範例。可是事實上並不是這樣。我自己也完全無法接受這種狀況。做個運動就立刻感到疲倦、上課中只要稍微覺得『這堂課好無聊喔』就會馬上昏昏欲睡。最近因為跟不上課業,所以就覺得更加無聊了……。之前我在游泳池才游二十五公尺就差點暈倒。從游泳池中上岸的時候我累到連站都站不穩。才二十五公尺而已耶?國中時代的我明明可以輕易地游過一百公尺……。我或許真的生病了也不一定。」
可是,她很快地就露出開朗的表情來面對我。雖然她的課業跟運動能力逐漸變得低於平均值,但這被沒有讓她的個性因此蒙上任何陰霾。
後來我又發現了兩件有關她的事。一是她的眼窩凹陷。我本來想說「因為她太瘦了,所以看起來才會這樣」,所以沒有放在心上。但事實上並非如此。那是她罹患的疾病的顯著症狀之一。
另外一件事,就是當她想要拿起放在比較遠的地方的東西而伸出手時,手就會不停地顫抖。她在速食店中拿起奶昔時,曾經顫抖到將裡面的奶昔濺得到處都是。
「怎麼了嗎?」當我這樣問她的時候,她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她似乎沒有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我指指她的手。「這麼說來……」她一邊說著,一邊嘗試將奶昔拿起又放下。「這麼說來,還真的會抖耶。到底是為什麼呢……?」
如果這時候她就去醫院接受檢查,或許就不會發生那種事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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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事故,發生在我們兩人一起騎自行車前往車站的時候。
為了挽回逐漸惡化的成績,或許她真的投注太多心力在期末考上了。平時就有打瞌睡習慣的『睡美人』,今天看起來特別地昏昏欲睡。就算我找她講話,她也只是神情恍惚的應我幾句而已。
這件事發生在我們騎在自行車步道上的時候,可以說是不幸中的大幸。
令人不敢置信的是,她竟然一邊踩著自行車一邊睡著了。
不,說不定她失去意識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但是這已足夠讓自行車失去平衡。她在沒有任何預警的情況下摔下自行車,臉直接衝撞上路緣的石頭。這是我出生之後第一次用手機播出三位數的號碼。
在她被運上救護車,額頭上縫上數針的手術結束之後,我們在等候室再會。她為自己給我添了許多麻煩的事向我道歉,也向我道謝。然後以懇求的語氣對我說「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學校的人喔。想不到竟然會騎車騎到睡著……」在她的語氣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悲愴。
我沉默地點了點頭。在等候室等待的時候,我本來準備等她一出來就對她大吼「就算再怎麼喜歡睡覺,也不要在騎車時睡著啊!」可是當我看到她額頭上令人心疼的繃帶,就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她的傷被認為是不幸的事故,而理所當然的受到周遭的同情。可是如果她一邊騎著車一邊睡著的事流傳出去,她一定會受人嘲諷,被說『睡美人』又做出奇怪的事情了。
刻在她額頭上的殘酷傷痕,就這樣永遠地留著,不曾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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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知道她得的是什麼病了。一切都得感謝聽到意外事故的起因之後,勸她去作精密檢查的醫生。
這個病似乎是叫做格雷夫斯病的樣子。因為甲狀腺激素分泌太過旺盛,使得新陳代謝太過劇烈的疾病。由於新陳代謝太過劇烈,因此很容易累積疲勞。她會這麼常打瞌睡,就是因為這個緣故。伸出去的手會抖也是格雷夫斯病的症狀之一。等到病情更加加重的時候,眼球會有如要飛出來一般的突出。
新陳代謝變得劇烈,就表示體內的能源被大量消耗,這使她異常消瘦。這時候的她,體重已經快要跌破三十了。
據說有一種讓身體假性地呈現這種症狀的藥,被作為減肥藥販賣。但因為引發社會問題的緣故,所以在短時間內就被禁止販售。對我這個看著不知道這是疾病,並為此所苦的她的人來說,實在是很難理解那些即使罹患這種病也想要瘦下來的人的心理。不,或許那些購買減肥藥的女性們也是在不知不覺之間被植入疾病的種子也不一定。
「聽說只要吃藥就能輕易治好喔。接下來好像只要一個月做一次抽血檢查,確認復原的進展就可以了。」
在說明病況的時候,她的聲音十分有精神。這並不是她勉強自己故作開朗,而是她真的很高興。一直讓她苦惱不已的事其實只是疾病,只要能克服這場病,那她就能變回過去的自己……她應該是這麼希望的吧?簡直就像把病治好之後,就連額頭上的傷痕都能消失不見一般。
或許是太過興奮的緣故,她高興的向班上許多人提到自己生病的事情。可是幾乎沒有人相信她的話。
「妳說妳會變成『睡美人』,是因為『沉睡症』的關係嗎?天底下哪來這麼湊巧的病啊?」
面對諸如此類沒神經的發言,她會生氣的加以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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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場意外之後,她通學的方式從自行車轉變為公車。這是因為她的雙親堅持不讓她騎車的緣故。「那妳坐在我自行車後面,由我載妳總可以了吧?」雖然我試著提出回家時讓她坐在後面的置物架上,由我載著她一起到車站的點子,不過她說「我爸媽會擔心」而拒絕了。
高中二年級的日子所剩無多,又因為改變交通方式的關係,使她常常遲到。大家都謠傳那是因為她早上睡過頭的關係。說她不只是在學校打瞌睡,恐怕連在家都喜歡賴床之類的。當然,我並不會加入這種話題。
可是很不巧的,那的確是她遲到的原因。
雖然這是我之後才知道的事情,不過當時的她只要一到晚上九點就無法抵擋睡意,自九點到能勉強趕上第一節課的七點左右為止,她一天大半的時間都花費在睡眠上。
十小時。即使她一天有將近一半的時間都在睡眠之中度過,卻依然不夠充分。所以她不停地睡過頭、反覆地遲到。她的媽媽似乎也會刻意地不去叫醒她的樣子。
嘲笑她遲到的同學們是多麼的殘酷。可是即使別人拿「歷代連續遲到紀錄更新!」這件事嘲笑她,她也會開朗的回嘴說「吵死了。我可是犧牲睡眠時間在準備考試呢!」但恐怕在她的內心當中,她早已高聲發出悲鳴。
我也犯下跟那些同學一樣的罪過。放假時即使我約她出門,總是被那時候的她拒絕。我以諷刺的語氣表達不滿,甚至像她之前退掉社團活動時那般,疑神疑鬼的懷疑根本沒發生的事情。事實上,她的假日一直在睡眠中度過。
應該是自她開始定期前往醫院檢查之後,大約經過半年左右的時間吧。
我們兩人一起吃午餐,她像平時一樣,用蘋果茶將放在合成樹脂所製的袋子裡的兩顆白色藥丸吞入肚中。
然後突然說道
……醫生說,檢查的數據很奇怪……
「醫生是指聰實看病的那家醫院的醫生?」
「嗯……」她指指透明的空藥袋。「一般來說,甲狀腺激素的分泌會因為這種藥而受到抑制,漸漸減少才對,可是我的不只沒有減少,反而還慢慢增加。醫生推薦我住醫治療,不過畢業旅行馬上就要到了,旅行完後又要考試……
一般來說,跟別人商量事情的人,在自己的心中早已有了七八成的決定,找人商量只是在期待別人從背後推自己一把罷了。可是這時候的她,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的樣子。
「妳身體的狀況呢?」
總之我還是先如此問了。
「該說跟之前沒有不一樣還是……跟昨天沒有不一樣……?可是如果我的病是緩慢加重的,那我自己根本不會知道啊。」
「那妳有食慾嗎?」
其實我比較想問她有關睡眠的問題,但我認為這是不該觸及的事。
「有啊,我很容易餓。」
因為會消耗過多的能源,所以肚子當然會餓,然後身體會渴求睡眠。這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我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才好。在經過一段令人尷尬的沉默之後,她又問了我一樣的問題。
「修司你覺得呢?我該怎麼辦?」
我把差點要衝口而出的「這應該在跟醫生商量之後,由聰實自己決定吧?」這句話吞回肚子裡。
「高中生活只剩下一年而已,雖說是生病,不過妳不過是很容易想睡覺而已吧?只要不騎自行車之類的應該就沒問題才是?」
「嗯,說得也是。」
她高興的點點頭。到頭來,她似乎只是在等我說這句話。
現在想想,那時實在是太過輕率了。當時就算會讓她不高興,也應該勸她住院才對。比起她的健康,我更希望能跟她一起渡過學校生活。當時我認為她一定也抱持著跟我一樣的想法。
不,不管是投藥治療還是入院治療,結果恐怕都是一樣的。
她所罹患的是跟一般格雷夫斯病完全不一樣的特殊疾病,這會讓她的病狀加速度地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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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級的時候,發生了一起在某種意義上,可說是她人生轉捩點的事件。
即使到了早上,她也無法醒來。她的母親叫不醒她,據說即使身處在震耳欲聾的鬧鐘聲中,她依然能睡得很安穩。「考試快到了,拜託一定要叫醒我。」受到她苦苦哀求的母親試著將她搖醒,但她雖然微微地睜開雙眼,卻又立刻陷入沉眠。接下來不管再怎麼搖晃她的身體,她都不會再次醒來。
她被帶到醫院,因此那天沒有來上學。在當天級任老師在放學時的導師時間半開玩笑的說起這件事之後,我才知道她入院的消息。這消息引得大家笑成一片。知名的『睡美人』在睡眠中被送到醫院,還誇張到向學校請假。這對他們來說或許十分的有喜感吧?我跟她之間的關係眾所皆知,因此老師還指名道姓的對我開玩笑說「公主殿下的喉嚨似乎被毒蘋果噎著囉?」
親眼看到她在騎自行車時遭受睡魔襲擊而跌倒的我,強烈地感到一股不好的預感。
同學們能將她入院的新聞當笑話看的時間,也只有那一天而已。隔天她還是睡在醫院裡面,再隔天亦然,還有在那之後也是。
我跟與她關係較為親密的幾個同學去探望她。說是這樣說,但她躺在床上,手上插著營養劑的點滴管,只是安靜地沉睡著,就連想說幾句話鼓勵她都沒辦法。躺在醫院純白的病床上,讓她看起來更加瘦弱。
「她只是睡著而已,應該很快就會醒來了吧……
她的母親有如在鼓勵自己一般地向我們這樣說,而我們除了點頭之外什麼也無法辦到,就這樣踏上了歸途。
我從隔天開始出入圖書館。將令人茫然不解的醫學書籍像山一般的堆放在桌上,試圖去理解她患上的病。
仔細想想,她病情的加重,對我來說也是一個人生的轉捩點。
我以自己才剛習得的貧乏知識,建立了以下的假說。
她的身體無法負荷因劇烈的新陳代謝,也就是太過巨大的能量消耗所造成的疲勞,只好藉由讓身體24小時都處於休息的狀態之中,來勉強維持自己的生命……並試圖藉此讓自己存活下去。然後我的推論,幾乎可說是完全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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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來,是在沉睡之後第十二天中所發生的事。收到這個消息之後,全班都安心地鬆了一口氣。這絕不只是因為擔心她的緣故。我想,戲稱她為『睡美人』這件事,恐怕也讓他們感受到良心的苛責吧?
她是在黎明時刻醒來的,不過那天她沒有上學,而是在醫院接受檢查。
這是我直接從她口中聽到的。她說睡了將近兩星期這件事,帶給她非常大的衝擊。
「那時候我超慌張的。首先,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接下來知道那裡是醫院,還有我是被救護車送到醫院。不過最讓我感到衝擊的還是,我竟然連續睡了十二天。醫生要我別立刻出院,應該住院觀察一陣子。可是那時候的我根本無法思考自己是不是要出院,腦中只想著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然後啊,到傍晚的時候我又想睡了。我一直想著自己是不是又要連續睡十二天了這讓我非常不安,不安到甚至睡不著覺……這是騙你的,後來我馬上又睡著了。」
睽違兩星期才來上學的她在被同學團團圍繞時,就開朗的談起她自己的體驗。她誇張地感嘆自己少看了兩集她所喜歡的演員所演出的當紅連續劇,然後四處向人詢問「有沒有人有錄下來的?」。事實上我有為了她將節目錄下來,不過她似乎從別的管道順利地入手了。
自那天之後,她很正常地睡,正常的起床。雖然她還是會在課堂中搖頭晃腦的釣魚,但就算她真的睡著,大家也都會任隨她去睡,也沒有人再拿這件事來嘲笑她。
只要,看過她在課堂中打完瞌睡醒來時,禁聲哭泣的模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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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一樣,雖然較常遲到,但還是一如往常的上學、像從前一樣地度過學校生活。雖然我不知道這樣說到底洽不洽當,不過那時的我,覺得她連續沉睡將近兩星期的那件事,就像只是場惡夢罷了。
過了幾天,她約我到她家作客。
我們在她的房間,肩並肩的坐在床上。這不是我第一次進她的房間。放學後或是假日中,我們會交互地到對方家中,聊各種話題直到相當晚的時間。不過,這也在她開始需要大量睡眠之後就中斷了。
那一天,我們聊到將來的事情。雖然我已經決定好自己未來的方向,但我還是跟她說「總之我會先唸大學。」她說「我也想唸大學。」在她講話的聲調中,隱隱透露出她對自己不知道何時又要陷入漫長睡眠的恐懼。
在那長達十二天的睡眠之後,我在學校跟她聊天時,會避開疾病的話題。她似乎也不希望我提起。
就算我讀了好幾本的醫學書,但我面對的是連專家都只能一籌莫展地看著病情持續加重的特殊疾病。這要當時的我如何給她建議呢?
「我每天都好害怕夜晚……
她向我傾訴自己的心聲。就算她不說,我也知道她為此感到害怕。
她飛撲進我的懷中。一邊哽咽著,一邊將堆積在胸中的情緒吐露出來。
「每天太陽一下山,我就害怕得不得了。如果今晚睡著,說不定明天就起不來囉?修司,你能懂這種恐懼嗎?或許我又會連續睡上兩個星期……。又或許這次會睡更久也不一定……。不,說不定這次再也醒不過來,就這樣一直沉睡下去也不一定……。我每天都在床上想著這些事。就算告訴自己我不想睡,我不能睡,可是睡魔還是不願意放過我。醒來時,看到從窗簾外射進來的陽光,真的讓我鬆了一口氣。可是,當天晚上我又得思考一模一樣的事情。日復一日地重複……
可憐的『睡美人』。
她是沒有犯下任何罪過,卻被關入黑夜牢獄的死刑囚。只能每天顫抖著,聽那與黃昏一同到來,名為睡眠之獄卒的腳步聲。
我緊緊抱住了她。雖然我有碰過她的肩膀跟手,但這還是我第一次將她擁入懷中。
「放心吧,我永遠都會等著妳,等妳醒來。」
我們偷溜出她的家,前往賓館。雖然她換上了便服,可是我還穿著制服。除了第一次擁抱女性的不安之外,還要擔心會不會被警察攔下來盤問等等,這使我畏畏縮縮的。
那一天,我抱了她。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擁抱女性。而她也跟我一樣。
關燈之後,在黑暗之中第一次觸摸到的她的身體,有如夏天結束時看到的蟬的空殼一般,好像使出的力道一有任何差池,就會讓她粉身碎骨似的。
我們偷偷摸摸的離開賓館,不看彼此的臉,只是一路上將手握在一起,邁步向前。這時她突然說了一句「我累了」,而我則回她「我也是」。
雖然我們兩人很擔心隔天上學見到面時,會因為彼此的態度而讓同學們發現今晚的事情,不過這並沒有發生。
隔天她又墜入了長久的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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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沒有出席畢業典禮。奇病的病況甚至連這種活動都不允許她參加。屬於她的座位就這樣空了下來。在叫到她姓名的時候,有許多女同學都悄悄地哭了。那一晚,我是不是在床上奪走了她生存所必須的能量?這讓我陷入嚴重的自我厭惡之中。
我照著之前所下的決定,以就讀醫大為目標。我必須將她從夜晚的牢獄中拯救出來。她現在一定正在不知道會延續到什麼時候的夢中,一邊尋找著朝陽的光芒,一邊不斷啜泣著。
自那之後過了十個月,聽說她醒過來了。只醒了兩天的樣子。那時因為無法應屆考上,變成重考生的我正參加補習班的加強宿營,因此無法與她見面。明明我在那一天晚上,才剛跟她約好要「等待她起床」的啊…
她迫切地希望能見到我,她的雙親也打了好幾次電話到我的家中,可是我跟她卻因為宿營期間『禁止跟家中聯繫』這種愚蠢的規則,而被硬生生地撕裂。聽說那時候的她幾乎瀕臨崩潰。
宿營結束後回到家,聽到這個消息的我,由於太過後悔而連續好幾天前往她的病房探望她。可是,她卻只是閉著雙眼,靜靜地譴責我的失敗。
直到她下次再睜開眼睛,總共花費了六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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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通知的我,拿著一張紙走進她的病房。在她睽違六年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成為實習醫生,在她入院的醫院中工作。在病房的門前調整呼吸後,我一邊這樣說一邊打開了門。
「早安,『睡美人』。公主,請問您做了什麼夢呢?」
雖然她驚訝地睜大雙眼,盯著我看了一段時間,但似乎總算是注意到自己眼前的白衣男子是誰般的叫了我的名字。「修司?」
看到我點頭之後,她問我「這次經過了幾個月……不,經過幾年了呢?」她恐怕是從我容貌上的變化,察覺自己沉睡的時間,已經需要以年來計算。
「六年再多一點喔。」
「這樣啊……
這時候的她,並沒有很慌張。她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不對,應該說是比較接近放棄的感覺。上次醒過來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的雙親並不願意告訴我,但我的確對她做了很殘酷的事情。對她來說,那是我抱完她之後的隔天所發生的事。
「那身衣服……修司成為醫生了嗎?」
「還是實習醫生就是了。不過妳的主治醫師的寶座,我並不打算讓給任何人。我也在研究妳的病喔。」
「你是為了我成為醫生的嗎?」
在我點頭之後,她當場哭了出來。
我們像高中那時一樣地聊天。當然,她的年紀雖然變成了大人,但她的心自高中時代之後,只過了幾天而已。在我跟她說她喜歡的演員已經結婚之後,她將眼睛張得圓圓的問我「跟誰?」。對方是家喻戶曉的女演員,但我想擁有六年空白的她恐怕不知道這個人,因此只跟她說「是個突然出現的女演員。」
她看到我手中的紙張,問我「那是什麼?」而我也在思考該在什麼時候將這張紙拿給她,只是還在尋找開口的時機。這是我為了她醒過來的這一天,早就準備好的東西。
我將其中一邊的欄位上早已填上自己的姓名『麻野修司』的證書還有藍筆,一起交給了她。
「妳願意嫁給我嗎?」
雖然她張開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還是害羞地低下頭,然後點了點頭答應了。從這天開始,她的姓變成了『麻野』,跟我的一樣。
在僅只八小時的新婚生活後,她又被關進了牢獄之中。
這次的沉睡,非常非常的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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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地趕往妻子的病房。年過七十之後,身體都不聽話了。
代替她早已死去的雙親,我費盡心思的賺取她生存時所必須花費的費用。高濃度的營養劑與生命維持裝置。我沒有家庭,並且還持續工作到退休。不過也多虧如此,即使要再付幾十年醫療費,我都能付得出來。
不,我擁有家庭。她就是我的妻子。她的病房就是我的家。所以即使我退休了,我還是從未離開這家醫院。
每當有無論如何都無法避開的事情,使我非得離開她的病房時,我總是會禁不住的感到焦躁。在大學聯考的時候我已經失敗過一次。而且自結婚那天開始,她已經睡了數十年。錯過下一次機會,我就再也無法見到她了。所以我鞭策著自己的老骨頭,在走廊上奔跑著。
「歡迎回來,麻野醫生。」
回到病房之後,在我離開時替我照顧她的護士這樣對我說。知道我跟她的事情的護士們,在我離開時會代替我看護她。為了在她甦醒時立刻拋下一切地飛奔到她身邊,我從不放開手機。
「老是麻煩妳,真是不好意思。」
「請別在意。您太太還在睡呢。」
護士說完之後就離開了病房。
我跟平時一樣,坐在她的身邊。而她也像平時一樣,靜靜地閉著雙眼。
根據我的計算,她醒過來的週期應該會在這幾年之內到來。所以我自退休之後,就一直坐在住在病房中的她的身旁,陪在她身邊,等待那一刻的到來。為防止在我離開的時候她醒過來,然後又深陷邪惡的睡眠之中。
我握住她那已經長滿皺紋的手。那手有如紙張一般的輕盈。
拜託,聰實。
只要幾分鐘,不,就算只有一瞬間也好。請妳在我還活著的時候,在妳就這樣死去之前,再一次甦醒過來。
我必須為自己曾傷害過妳的事向妳道歉。為曾經戲稱妳『睡美人』這件事。
不,妳一定會醒過來的。
再一下,再一下下。

在此刻我這麼做的時候,她應該也正張開雙眼,對著我微笑才對。
一定……

然後,在她的手上,我輕輕獻上了吻。


................END


這是一位公主,
與一位騎士的故事....


感謝您的閱讀,
文筆不好,尚請見量。

如有版權問題,請通知我,將立即刪除。


感想:

我很喜歡這篇故事,
我很嚮往長相廝守的感覺,
也覺得這樣是另外一種形式的幸福。
當然,雖然這真的有點悲傷。

總之希望各位朋友喜歡。
其實這篇故事是作者另外一個作品『12月のペロニカ』的縮影。
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哪天發神經真的將那本書翻譯成中文。
總之,一切隨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