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September 3, 2012

台南>>台北,機車半環島行。

事實上,台南>>台北的機車行我一直想要做一次。
但每次想到騎一次還好,來回都要這樣搞太辛苦,而寄車不只蠢又麻煩,因此一直作罷。
這次剛好朋友騎了一台很夠力的機車下來台南玩,
索性就跟朋友一起共乘,兩人每小時輪班的騎車上台北。

由於我一心想趁白天離開,這樣才能沿途觀賞路旁風光,
因此雖帶朋友(以下稱湯豪)逛台南,但卻一心只想叫他亂逛一通然後騎車出發(炸)
湯豪來台南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景點想逛,因為他是個文青,所以我嚴選了台灣文學館以及我鍾愛的二手書店帶他遊台南。

我:「帶你來書店是來『看書店』的,不是來『看書』的。」
湯豪:「我保證我不會買書!不用替我擔心錢跟行李的問題!」
殊不知我只是想叫他快點滾蛋早早收工出發。
總之在一路的催促之下,某說自己不會買書的傢伙還是拖到了將近三點才逛完書店,買了六七本書有,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

逛完書店之後帶回我家整裝。
背著我那裝滿一整個登山背包的賄賂同事用食用易碎物,
都二十九歲的人了還昧著良心晃點老爸老媽說朋友要載我到車站坐車,
踏上自三點半開始到十三點半才到家的長途旅程。
至於老爸老媽有沒有對我這從不防曬的大男莫名跟他們拿防曬,還當場擦起來這件事起疑,我也實在是無從考據。

出發。

事實上兩人都不知道路,當場看了地圖,隨便選了一條台17線,想走看似沿海的道路出發。
旅行總是愜意。
坐在機車後座上更是如此。
下午三點多的陽光是很怡人的,騎車是,拍照更是。人雖然坐在摩托車後座上,但還是拿著相機亂拍一通。這就是小相機贏過大單眼的地方啦。
頭頂上的藍天呈3D上下分佈,帶著較重水氣的雲沉在下方,潔白的鱗狀雲高高的浮在上頭,在機車奔馳的移動下形成一股不可思議的動感,好似整片天空動了起來的景象,令人心情開朗了不少。
湯豪:「阿誠,我覺得你好厲害,你在後面拍照什麼的我騎車一點感覺都沒有。通常動來動去應該會讓我很不好騎才是。」
哼哼,瑜伽是很神奇的你懂吧?可以讓我上半身大幅度旋轉卻維持下盤跟重心不動,一切都是平常叔叔有在練的緣故。有興趣請打以下這隻專線報名(?


路上遇到一個騎著機車,拖著不知道幾公尺長竹竿的阿伯,左手拿著類似滑水槳還是剷子的東西。湯豪戴著全罩式安全帽吼說:「你們台南都這樣搞的嗎?」我大笑說:「最好是每個人都這麼猛啦。」但心裡想的是雖說如此,但這種景象果然還是要在中南部才看得到。


沿路上大廟小廟不少,我們停在一間很大的廟,嘴饞問賣芋冰的阿姨一隻多少錢,阿姨開口:「三十。」仰天思考一下,就跟阿姨說不用了,轉身欲走,賣芋冰的兩個阿姨同時說:「你要二十我就做二十的給你啦!」中南部就是這點可愛,再次轉頭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兩隻芋冰甜筒。

廟中中元普渡大拜拜,桌數令人嘆為觀止。但說實在的,對我們來說也是見怪不怪,或是該說理所當然?但在供桌前排滿一隻隻豬公的景象或許對外國人來說是很不可思議的情境也說不定。事實上我的確懷疑這樣的豬公在陽光的曝曬之下應該會腐敗,這些肉之後會如何處理^^|||

休息十分鐘之後換手,這次由我掌舵。台17線騎起來頗為舒服,瞥向儀表板上的時鐘,數位數字顯示四點半左右的時間,看看天色計算之後的交換時段。夏天中的四點半到五點半,太陽處於要落不落的位置,天空會是一片亮橙色,但這樣的天空缺少了顏色上的層次,既沒有三點多的蔚藍,也沒有六點前到七點半的夕陽寂寥,拍出來的畫面通常缺少一點變化,因此「這的確是我騎車的好時機」。雖非計算過的順序,但對我極為有利,於是開開心心的騎車騁馳。

四點半左右停在路邊小7小憩片刻。天空已經適度的染紅,夕陽西下。在小7借用洗手間,兩人吃過大K媽媽的愛心紅豆餅,我媽的愛心麻糬之後,再次啟程。位置大致上在雲林,台17線西側是廣闊的視野,遠方可看到風力發電的風車稀稀疏疏立於風中,夕陽已經下到將近地平線的位置,高空中的雲朵白皙依舊,中間層的雲彩染成金黃亮橙,底層厚重的水氣則是妝點了胭脂,藍色與橘色的交界相互侵蝕,交互融合,卻又為彼此留下最後不可侵犯的後路。
腦中雖然有些構圖,但GRD4主打定焦廣角,沒辦法幫我框住畫面。雖說如此,但在掌握顏色的變化跟景色的遼闊上,我果然還是很喜歡這小傢伙。




就這樣盯著天空由亮轉暗,停車時已經夜幕低垂,途經彰化的路上荒郊遍野,我們停在一間小雜貨店休息。雜貨店裡面神秘的賣著冰沙(店家自製)跟大概只有彰化在賣的咖啡(鋪貨型)。這南澤老爹咖啡竟然還有分有糖跟無糖,其實真的讓我嚇到了。不過這家店只進有糖的版本。

再次出發,時間是七點多將近八點。路上越來越冷,出門前老媽雖問過我要不要帶件外套「防止冷氣太冷」,我想都沒想就跟他說不用,結果「車上真的很冷。」在湯豪的建議之下穿上雨衣外套,自此我們兩人一車身上變成大黃色雨衣+大橘色外套+大橘色背包+大橘色摩托車,搞成這樣還有人要撞我們的話,我只能說那傢伙一定瞎了。這時我們已經差不多到台中。進入台中市之後,我們知道差不多要從台17轉入台1,地圖給我們的感覺是台17能自然的接到台1,所以我們繼續前行。台中下著小雨,宛若隱隱透露我們接下來坎坷的命運。

在一個交叉口,我看到方向很詭異的標誌,寫成台17要往約八點鐘方向的路口轉,比較兩條路的寬度,怎麼看都應該前行。由於剛好紅燈,因此我向路邊的人問路。一台機車前面是一個看起來很像很常在外面跑的痞子,後面一個正妹緊緊貼在痞子身上,一副全身癱軟甜蜜蜜的樣子。
我:「請問台17怎麼走?」
痞:「就直走啊。」
我也不疑有他,便往前走,走到盡頭之後由於剛好那路段很暗,不知道是錯過標誌還什麼的,既沒標誌也沒其他機車,正當我們懷疑是不是走錯走進不該騎機車的路段時,兩台摩托車從我們身後呼嘯而過。
我&湯豪:「看來是沒錯了。」
加速,上橋&下橋。
Welcome to 61號高速公路=汽車重機only。
WTF。
台中人陰我!!
時間是陰曆七月,在黑暗的高速道路上。
我:「Fxxk,怎麼有人在高速道路上遛狗,你有沒有看到。」
湯豪:「我什麼都沒看到啊?哪有人啊?」
我:「Fxxk!!賣鬧啊!!」

急忙找出口的我們出到一個很神秘的地方。是個有紅綠燈的交叉口。61號兩側都是荒郊遍野+眷村感的複雜住宅&小路。前方只有汽車重機only。所謂進退維谷。
湯豪:「如果是我我就硬著頭皮61號上了。」
我:「我們試著鑽小路吧。」
時間是陰曆七月,我們一路上婊子痞子小屁孩亂罵一通,在陰暗無光外加鬼影重重的窄路上鑽來繞去,最後東尋西問,搞到最後其實也還是弄不清楚那段到底是不是不能騎機車的路段,不過總是找到可以走的大路,在看到文曲路的時候確認自己方向沒錯,總算是在文曲星的領導之下安然回到台1線。
湯豪:「你有沒有看到剛剛路邊那隻狗,雖然一直知道,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狗晚上眼睛發光耶。」
我:「賣擱共啊。」
因為我也有看到那隻黑狗在我們頭燈的照耀下眼睛發出絢爛兇光的情景。

在將近一個小時的迷路之下,我們回到台中,由於湯豪要換機油的緣故,我們將車丟在機車行,在一個有Mos、牡丹樓、K他G的交會處吃飯。總之比較之後決定吃K他G。吃完之後剛好老媽打電話過來,原本有想說要不要打個電話假裝自己到家報平安,想想實在不是這麼想晃點我媽,不過既然對方打來了那也沒辦法。總之跟我媽說到家之後,想著一路快車還是要小心一點,繼續趕路。原本迷路之後是有點疲勞,但吃過飯之後也回復了不少。

晚上的行程,原本想太美覺得路上有荒郊僻壤的話可以看到星星,但俗話說得好,「有一好沒兩好。」通常黃昏如果看到漂亮的雲彩,就別貪心想要看晚上的星星。問後座的湯豪天上雲量如何,得到從「很多。」修正成「非常多。」的答案。但眼角餘光還是可以瞄到一輪明月。不甘心的騎著,有如想要追趕過頭上的雲,到看得到星星的地方。晚上騎車總是要小心一些,每個紅綠燈閃黃燈減速,一確定路況安全就加催油門,反覆做著加速減速加速減速的動作。

在後龍休息之後再次攻守交換,運氣更好的是輪到我的休息的時候天上的雲也開了,滿天繁星.......看得到才有鬼。其實用腦袋想也知道,路上街燈從沒斷過,抬頭只能看到路燈渲染出的滿江紅,根本不可能看到所謂滿天星的景色。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明月遮蔽繁星還是路燈閃瞎眼睛,但景觀依舊美麗。抬頭可看到繁星點點,在眼睛習慣黑暗之前一盞路燈讓瞳孔縮小,逐漸放大之後又一盞讓瞳孔縮小,就像油門一樣反反覆覆。若是別過頭不看頭頂星星,在東側倒是有皎潔的明月照著我們的路。空中只留下可能是被風追開,可能是被我們遠遠拋在腦後的雲層殘跡,這次展開在眼前的是深青色、白色、黑色的漸層畫布,孤雲拱月的映像醞釀出一種古風,讓人想嘶聲吼叫。但這時候時辰已近二更,身為擁有良好常識的公民,自然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但精神為之一振,腦中想著「這麼有趣的行程,又怎麼可能會累?」

在新竹竹北之間我們又不小心偏離了台1,停到一家豆漿店問買完宵夜正要回家的大學生,對方表示願意帶我們走一程。「ㄟ,很遠耶,讓我想想該怎麼跟你們解釋。............................................................算了,你們跟我走。」就這樣,我們跟著年輕有為的大學生(?)前行。「你們兩人要去哪?」大學生問道。「台北!」兩個陌生人異口同聲的回答。「你們也太晚。」大學生苦笑之後繼續向前。時間是二十三點半,的確是有點晚,但我在心底暗自祈禱對方不要把我們當作這時間才從新竹想「出發」的白痴。在對方的帶領之下我們從偏離的道路回到台3甲,之後根據指示重新接回台1。

最後一次換手,是在約莫三更的竹北麥當勞。考慮到湯豪之後還要隻身騎回汐止,決定由我一路騎回新莊。路上不斷浮現之前從苗栗騎車回家的影像以及趣事,不過當時是白天,這次是晚上,而且我們已經騎了好長一段時間。騎到桃園時早已累到爆炸(笑)。行百里路半九十,一點兒也不錯。不過從台南騎到台北,總算也是心中一直以來的一個願望,看到較常騎車往來的桃園,難免重新湧出氣力。
「呼籲大家不要疲勞駕駛,自己死無所謂,別拖別人別人下水。」
這是朋友前幾天在噗浪上的告誡。
「我到家吃飽飯啦。」
這是跟老媽說的謊言。
兩句話交叉浮現於腦海中,掌舵不免更加慎重起來。
事實上整個行程的時間會比湯豪預定的還要長,我想是因為我騎車比他慢的緣故orz....
總之咬牙撐過最後的桃園>>新莊的路程,總算成功完成這次的目標。
雖然路上也實在不然說得上是有停下來玩樂,但是次有趣的行程。
至於今後還要不要這樣搞,
那就再說吧。
或許哪天等我迷失方向想要蓋座青春塔的時候....................


是說,隔天早上,發現我從台南帶上來的餅乾有一半中了化骨棉掌,經脈寸斷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