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May 4, 2010

讀不破

  四月的暖陽緩緩的灑在身上卻不覺炎熱,到底是代表在肌膚一直期待從冷房裡得到解放,還是憂鬱所造成的一種心理效應?   我只知道,不論原因如何,在豔陽下能黯然卻自得的走著,即使不好,也不會太糟。

  圖書館的工作依然寧靜。
  比較起來,傳藝的圖書館恐怕是數一數二的嘈雜,是這邊有年幼的小惡魔無邪的玩著網路遊戲,那邊有愛侶嘻嘻哈哈摟摟抱抱的熱鬧。但走在書架之間,總是能感受到柏拉圖式的寧靜氛圍,直像真有寧靜從那完美的書架流洩出來。縱使身處在辦公室之中、沸沸揚揚的竊竊私語之中,亦然如此。躲在辦公室吹著冷氣,屏除耳邊電話鈴聲以外的噪音(畢竟接電話也是我們的工作),書的內容、役期中看一百本書的目標、以及有關感情的千思萬緒、除了三國鼎立地畫分腦中所能用到的那所有的30%,也悄悄的侵略進那外開發的70%之中。

  在有心事的時候看書,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鬱悶就好像一種煞車、救命術一般,死命的將你拖住,藉由一分鐘15:2的頻率拼死的喚回你的意識,讓你無法跳進白兔的樹洞,無法跨越長河,而只能站在洞旁岸邊,冷靜而虛偽的觀察那不可思議的花團錦簇。對一個將小說當毒品的讀者來說,有什麼事比在腦中立著"自我"的閱讀還要更浪費生命?虛構以及現實世界的雙系統處理,對我這年逾二五的腦袋來說,似乎又太超過負荷,除了不斷中止閱讀的LAG狀態之外,還帶來一股強烈的嘔吐感,有如急需呼吸新鮮空氣的溺水者似的。

  在不讀則鬱、一讀則痛的情況之下,重度中讀者的自己,也只能不斷的閱讀。縱使早已體認,拿墨水填補心中的空虛,不過是弄得自己滿肚子的烏漆抹黑罷了。(事實上,我現在的狀況在各種意義,也的確只有烏漆抹黑能形容。)
  看看那令人感到幸福的小鎮,在閱畢之後對現實中的陰鬱感到空虛。而那令人鼻酸的奇蹟,在閱畢之後對現實感到無力。這種時候看左眼進右眼出的理論書雖然極為理想,不過流出的比輸入的還多,不免還是有點虧了。以經濟的角度來看,這種時候不如不看才是明智的選擇,但有點事作總是比帕金氏症般的呆滯還好一些,我想,大概,至少在我有其他工作之前。

  啪地一聲,慌慌張張的將兩手猛撲在大腿之上,在那隔著一層布的手機之上。震動,持續著。但在擺盪的不是馬達,不是通知自己該去打下班卡的鬧鐘,而是心、而是腦、而是幻想、而是期望,而是那讓人失意的憂鬱。手機不過是靜靜的躺在口袋之中,就像往常般的,沒錯,就是那,該死的,一如往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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